开个号给闺女写故事

貪行色

给闺女的第一个小段子。
金线梗。

貪行色
豈知離緒,萬般方寸,
但飲恨
脈脈同誰語?

回家路上,沈巍又看了很多次手機。雪山歸來,“阿瀾”的短信就未再來。時間慢行,他索性望向車窗外。半朧淡月。無緒。

進門入室。正看到窗裡的自己。手指、身體、頸間,哪有什麼金線。幾日前他閉眼,那絲絲縷縷便盡斷勾纏,消失不見。而今盯了許久,涼夜空台他空身虛影,悻悻。

這樣也好。凡人一生不過幾十年。須臾彈指一揮間。而後人——死?
他會輪迴。
嗯,人死如燈滅,今生種種都不在話下。那時候,「趙雲瀾」,會忘記「沈老師」。

這樣想著,沈巍甚至有些釋然。他轉身推開自己始終關著的臥室門。感應燈亮起,滿牆畫像照片伴他左右,不留任何空隙。
有春山眉黛低,有夭夭桃花旖。或空階夜雨佇立,或扇手一時似玉。
不論多少輪迴,全部都是趙雲瀾,只有他一個人。
——趙⋯⋯雲瀾?沈巍突然為自己的想法一驚。為什麼是趙雲瀾?

“是大人著相了” 暮地,腦中響起趙雲瀾的聲音。這面色蒼白的男人彷彿靜靜抬起眼睛,酒窩微陷,有些皮地貼近沈巍的耳朵擠兌:“怎麼也要比別人多一些什麼才甘心。不都是自己說了算?“

沈巍咬了咬牙。強迫自己不往那邊想。
有些事終歸自己一個人知道、記得就好了。等到時機成熟,反正自己也會一個人消失,最好誰也注意不到。
這麼說,是期待有誰會注意到——自我反駁,思路脫韁。沈巍忍不住垂眼又看了手腕、身上——沒有金線。
“是來找我的麼?” 趙雲瀾凍得發青的臉晃然又在眼前,他僵硬卻溫暖地笑著“是來找我的麼?”

在沒人察覺的情況下,偷偷跑去多看幾眼還不算嗎?趁著夜深酒醉,停久一點還不算嗎?是我能給的唯一放縱了。沈巍這麼應付著自己腦海裡提問的趙雲瀾。留戀地看了再看幾眼滿牆畫像照片,轉身消失在黑霧中。

自我欺瞞說白了「不都是自己說了算?」。其實是清楚的,鬼使神差點頭回應趙雲瀾的時候,沈巍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大封就破了。萬年堅守,還不是萬年間其實也沒有看過鄧林時崑崙君說的美景?只是趙雲瀾尋過來那時候,端的是不同。
自從輪迴晷案件與趙雲瀾不經意接觸,沈巍眼見著金線從無到有,從淡到濃。先開始只是伸向魂火,再後來手背、手腕、肩膀、耳垂、頸間、後背、腿彎。到如今相處,都像裹了長大衣,彷彿每時每刻都被趙雲瀾擁在懷裡。如何能不面紅耳赤?
那傻孔雀開屏只道自己解開大衣,裹著心上人。讓體溫順著薄薄的羊毛衫貼過來。沈巍眼裡卻有金線千萬。彷彿他是崑崙山巔承滿天陽光的雪地,金線眷上他冰冷嶙峋的身體,緩緩又分卷出幼細的枝椏。這瞬間沈巍感覺自己生機盎然,十里柔情,有草有花。甚至,有些像活物了。

萬年轉瞬間。仍是山石之間。一人心情旖旎,一人滿眼美景。沈巍再難自持,唯有對滿臉鬍子的趙處點頭。“如果我知道大封之外有這麼好看,我也要把大封捅一個窟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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